第31章 【羽部落的献捷典礼】
另一边，羽部落祖庙之前，献捷礼已按流程走到第三部分，由巫佬主持告祭，高高的夯土台四角立着四个燃起熊熊烈焰的火堆，高台中间摆着三个青铜大鼎，鼎下是柏木燃起的烈火，鼎中的水剧烈沸腾，三个鼎中分别是刚刚做了牺牲的牛、羊、鹿的肉块。
鼎对着东北方向，那是东夷一族圣山“岱岳”的方位，岱岳之下是华夏的初代地府，泰山地府，羽部落历代先祖的灵魂都长眠在那里。
按照巫佬所说，因为羽部落迁徙了千里之遥，必须修建高大的祭台，用精美的青铜祭器，牺牲珍贵的牲畜，举行盛大的祭祀典礼，才能沟通到遥远泰山下先祖的灵魂，获得祖先的庇佑。
祭台之上是巫佬和他的弟子，祭台的台阶上站着的是羽部落的高层，依次是首领磐，农正牧收，司市易，以及五个大部族、七个中小部族的族老。
流因为还没有获得羽部落的正式任命，率领两哨兵卒站在祭台下广城的右侧空地上，左侧是砀和勐率领的部落武士。
羽部落过往在东荒之时也举行过献捷礼，但最大的一次也不过是出动了羽部落所有的勇士和猎人五百多人，击败了前来挑衅的狄人部落。磐原以为这一次的典礼不过是如那次一般押送几十个战俘游街，然后再选几个倒霉鬼在祖庙前献祭祖先。
没曾想巫佬听了传回到祖庙转述朱翊钧讲的献捷礼的仪式流后，把典礼改到了巫佬夜观星象的高台附近举行，并通知了羽部落的族人前来观礼。祭台四周，牧收和易指挥了半天，终于划分好了所有部族人员的观礼区域。
磐原定计划是把自己部族的武士藏在祖庙附近的民居之中，待流押送战俘经过，再一拥而上把所有人都杀死，再说是战俘反抗杀死了流。这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部落兵权。
待磐收到要变更典礼地点的消息，所做的准备都变成了无用功，无奈之下只能把暗中埋伏人手都调集到祭台之下。
此时以祭台为中心，最外围是由新军兵卒隔开的普通民人，是迁徙到南阳盆地后成长起来的羽部落族人以及新吸纳的附属部落人员，按所属部族和职业划分区域。
中间一层是羽部落是从东荒一路迁徙而来的原本族人。由熊彪兄弟所率领的武士隔开。
最里面一层是的羽部落新旧权贵，包括各部族的族长，族老和高级武士，以及流所训练的两哨新军。
羽部落在东荒时原有五个部族，依照狩猎区域的方位不同，按五行命名，分别是青木，黑水，赤火，白金，黄土五部，每部约四百多人。
迁徙到南阳盆地后，靠农业耕作可以产出更多食物，所有族人可以聚居到一处，牧收便把所有部族尽数拆分混居，又吸纳四周小部落人员，拆散后按职业划分，又新增了渔猎、农耕、百工、冶炼等部门。
待到羽部落能冶炼青铜之后，日渐强大起来，四周原本与羽部落通婚的小部落纷纷来投靠羽部落，就如同后世哪个女子嫁到美利坚上国，再设法把国内父母亲戚带出国一般。
与流仲的一起学校的嚣，每每到了寒暑假期回到家中，自己就会多上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姨娘”。
磐所在的黄土部为首领母族，部族中的男子最受青睐，其他四部适龄男子能有一妻一妾已经不多见。对于黄土部的男子尤其是武士，哪怕没有妾的名分，也会有其他小部落女子投怀送抱。
待这些女子确认自己已被羽部落接纳后，就把自己部族的年轻人也带来，渐渐地黄土部除了本部人员外，又多了数倍的附属妻族，势力日渐膨胀了起来。
这就是磐敢于学习大邦商“兴王政”底气所在。
工正巧一向不喜欢这种祭祀场合，比起虚无缥缈的祖先庇佑，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的青铜斧头。
巧从前也是部落中有名的武士，不过在迁徙路上被人用青铜斧头砍断手中木杵之后，就走上了“弃武从工”的正道。
此时他与流一同立在高台之下，悄声地对流说着羽部落的这些年各部族势力的消长情况。
随着巫佬的的祷念声渐渐高亢，高台下的众人尽皆朝着东北方位行三跪九叩的大礼。祭告祖先的这部分仪式终于到了尾声，即将进入最后的献俘环节。
作为整个典礼实际策划人的朱翊钧，此刻也在外围百无聊赖地随着众人一起行跪拜之礼。
大明朝开国之时也是武功赫赫，太祖成组在位之时，击败几千北虏根本算不上什么大捷。可惜土木堡之变后，朝中上下对蒙古人失去了敢战之心，大量军费用来修筑长城，边镇每年上报杀敌数十上百的大小捷报，兵部下发赏赐还要甄别哪些人头是真虏，哪些是无辜的边民。
“英宗之后也不是没有尚武的皇帝，按照大内密档记载应州之役，正德皇帝身先士卒率大军击退了北虏的进攻，实际杀伤北虏上万人。可惜正德皇帝绝嗣，皇位传给了自己皇爷爷嘉靖，史官编排之下，应州之役十几万人交战五日，居然只记录了杀敌十六人。”朱翊钧不由腹诽。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转头看到有人挤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朝他走来。
“仲，我四处寻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我刚才与人在家中与人玩闹，无意中听见墙外有歹人说要抓你母亲和弟弟做人质，你快回家看看！”嚣擦了擦满头的汗，着急说道。
朱翊钧听后，额头冷汗直流，身体里残留的流仲意识就要控制身体回家解救母亲。朱翊钧心中默念：“你一个人势单力孤，如何救得了母亲与弟弟。”身体才镇定下来。
“嚣，那伙歹人大概有多少人，走了多久了。”朱翊钧向嚣问道。
“听脚步声大约是六七人，听口音只有一人我们部落的人，其余都是外族人。他们走了不到半刻钟，附近族人都往祭台这边观礼，城内的道路挤满了人，他们是往北边寨门方向去的。”嚣回道。
“好，那我现在从城中走直接出西门回家，路上再看看能不能找到帮手。”朱翊钧当机立断，拉着嚣寄出人群。
当年朕刚刚继位，就在宫中遭遇乌龙刺客王大臣，当时只是虚惊一场，反倒是事后闹得沸沸扬扬。这回却是真的有歹人要行凶了，当真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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