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丧门星……”
“哪来的丧门星……”
轩辕平山一拍书案,喝道。
“就是二伯家的那个……”
“你是说二伯家的三哥……”
“可不就是他么,还有哪个……”
“那是你同宗的三哥,我也要唤一声三哥的,你称他是丧门星,我是什么,你却又是什么……”
轩辕平山抓起了原本已经放到书案上的书卷,撇向了轩辕平峰。
“三代之外的兄弟,你要打我……再说,院子里的不都是如此唤着的吗?”
嘴里辩驳着,轩辕平峰一缩脖颈,躲过了,见轩辕平山又去抓砚台,知道在听了自家对老秀才使的手脚后,大哥已经动了真气,如今被丧门星这个言辞添了猛油,更是要拿自家泻火,连忙按紧了轩辕平山的手臂,另一只手却抓过笔架上的毛笔,递到轩辕平山的手中。
知道大哥的脾气,若是被他抓到了砚台,必然又要掷过来,若是自家再闪躲了,他还要找寻其他东西,直至将一件物件砸到身上才肯罢休。
至于是什么物件,发起火来的大哥是不会理会的。
看着书案上的茶盏、茶壶、镇纸、砚台,还有书案后的盆景,一件直比一件怕人,为了自家的皮肉着想,挨了毛笔总比被砚台砸过要舒坦些。
果然如此,刀劈枪刺过的身体被小娘手指戳了一般。
泄了火气,轩辕平山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三哥要回来的……不是一直没有音讯么?”
“四日之前,正好我当值,接了安州府军的通告文书,言说有两营马军通过介州,要介州府军派遣兵马携带粮草,前往介州与安州的交界处等候,以便供给,内里有新任兵部武选清吏司主事轩辕平沙及其妻随行,欲要回转绿安祖宅省亲……”
“夏鼎吉四年前致仕离了左相位置,夏牧原是在三年前任了吏部左尚书,去年又入了阁,虽非阁首,也是数人之下亿万之上的人物,有这一父一子前后两个硕大对头压着,三哥一介锋将不但能转做了文官,还做到兵部武选清吏司的主事,也着实不易了,回乡省亲能有两营马军随扈……这是超品官员也没有的护卫规制……”
仰靠到椅背上,抬头望着黑魆魆的天棚,嘴里计算着,轩辕平山陡然坐直了身子,
“武选清吏司主事最高不过四品上的品阶,为何动用这般大的阵仗,即便是因为官职的缘故,前往逢迎,也没有如此手笔的道理,还动用了通告文书,这种留下把柄的事情也敢做,安州府军可是疯了……”
“没疯,那两营马军是前往铜锁关备边的……接了通报文书,我也以为是三哥的随扈,招了递送文书的急脚快递问询了,才知晓其中的缘由……只是同行而已,安州府军将三哥身份点拨出来,是因为随行家眷的缘故,在卖一个人情好处……你可知道三哥的续弦是哪个……”轩辕平峰苦笑了一下,一字一顿的说道,“贤、国、公、主……”
“贤国公主?”
轩辕平山一口将饮下的茶水喷了出来。
“很有名气吗,那个贤国公主……”
轩辕平峰被自家大哥从未有过的失态吓到了,惶急的问着,“我怎的从未听说过啊……”
“有没有名气我不知道,不过国公主这个封号却是骇人的很……”
“怎的……”
“你真的不学无术……”
轩辕平山一脸怒其不争的恼怨,看了自家兄弟一眼,细细解说道,
“咱们大赵国朝封赏王爵之际,沿袭前朝旧制,都是以单字为尊,公主亦是如此,便如先皇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子,也不过赏了静公主的名号,仅一个单字封号已经足够尊贵,还有国字封号,那更是了不得的人物,封了国公主的,遍寻大赵历代,也只有武宗皇帝的嫡亲姐姐,那是对武宗皇帝有恩养之情的,武宗一朝诸多律法背后都有那位庆国公主的影子……这贤国公主在大赵的位置,只怕仅在当今之下了……”
“好大的来头,真不知道是如何勾搭上的……不过三哥既然成了驸马,为何要隐匿了公主身份,只挂了一个兵部主事的名头回来……”
“扮猪吃虎之策,三哥此举,怕是回来要找寻麻烦的……”
“我也想着是三哥欲要找家里的麻烦,所以才急急赶了回来……”轩辕平峰长叹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爷爷们做事委实过了,他们撒手脱了干净,却要做孙子们的背锅……三哥也端的厉害,日了公主做靠山……莫说是公主,便是郡主、县主也是咱们家承受不起……还是一个国公主……”
“休要胡说,那是你三嫂,这般口没遮拦,你日后总要吃苦头……”
一阵静默。
“大哥,要不,趁着三哥没有回来,咱们先行逃了吧,总比在这等死强些……”
“逃去哪里,往南都是大赵国土,逃与不逃有何区别,往北倒是可以,可是你甘心做斡人的奴仆?”
“想也别想,让我做斡狗子的奴仆,先把我人头取了再说……”
轩辕平峰这话倒是出自本心,虽没有亲眼见过斡图达鲁人,也没有机会与其厮杀,但是军中好友却有这样的机会,归来之际也讲了诸多斡图达鲁人的习俗,且不说别的,就是剃了头发,只留着老鼠尾巴一般发辫这一宗,便让他万千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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