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有承认。”
子午矢口否认，“如果让我来说，我最多就是跟朋友闲聊八卦了一番，全是有口无心之言，也许有可能涉及到了你说的下线风险，至于你们天御各位是从谁那里听到的，又听到的什么版本，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敢说，但不敢承认？”
不饶岁月皱眉，面色微冷。
子午微微笑：“你可以把‘敢’字去了。”
人群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了隐隐的嬉笑声，显然被他这句话逗乐了。
不饶岁月冷冷的视线扫了过去，顿时什么声响都没了。
人人噤声不语。
唯独王沫沫身后糖罐工作室的三人投来钦佩和担忧的目光。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你这么不知好歹的人。”不饶岁月眯起眼睛，“你要知道，跟你说话的是天御。”
“我知道你们是天御。”
“不，你不知道。”
不饶岁月笑了起来，“现实世界有法治，天御可能对你做不了什么，但在游戏世界里，天御就是神，就是主宰！不管你背后是哪个工作室，只要今天天御一声令下，你的号会被杀得上不了线！别说玩游戏了，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天御的仁慈！”
说起这番话来，他的语气里自带一种霸道的气场，连带着周围无数天御的玩家都不由自主抬起胸膛。
然后他的目光就很自然地扫到了糖罐工作室众人的身上。
王沫沫面色沉重，中长跑和失落之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这番话听起来是不讲道理，但在场所有人知道，不饶岁月说得是真的！
现实世界里或许还有许多层伪装，但游戏世界才是最赤果果的丛林世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说天御是职业游戏圈的霸主绝对不过分——这霸主做的事情正就是飞扬跋扈，横行霸道！
凡是不相信的个人和工作室，都已经消失在过去的时光中了。
哪怕是常年排行老二的圣月工作室，都不敢触天御的霉头！
这句威胁，不得不说分量十足。
许多人的眼神黯淡下去，许多人的神色却骄傲自豪起来——站在外围的阿哲更是兴奋得满脸通红，伸长脖子直喘气。
“子午……”王沫沫情不自禁抓住了他的臂膀。
子午也不禁认真起来，眯着眼睛凝望不饶岁月片刻，轻声吐气：“那来啊。”
场面一时间安静得针落可闻，多少人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饶岁月怔了征，像是没听清楚似的侧了侧耳朵：“你……再说一遍？”
“呵。”子午笑了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识趣岂不是太过分了？我现在就明明白白告诉你，是，神话模式的确有很大的风险，严重的话会强制玩家下线，多出来的奖励跟风险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所以——
“我劝你们天御，还是要小心一点，最好别安排人选择神话模式，免得浪费了你们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名额。”
不饶岁月眉头紧锁，紧紧盯着子午的表情——子午一脸轻松，浑然像是忘记了之前说过什么似的。
这家伙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不饶岁月一时间难以抉择。
如果是真话，那之前何必摆出那副冷淡的态度，难不成真的是被威胁一顿后就害怕了？
如果是反话……那到底这家伙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
又有谁能做这个保证呢？
天御工作室的大管家没了主意，冷不防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开了口。
“你的消息来源？”
声音低沉，明显是天御风亲自发话。
不饶岁月反而是松了口气，退后一步把视野让出。
子午轻笑：“消息来源，是游戏总设计师文坚白，以及中国区总裁张鹤冬，我跟他们俩是老相识了，这点你出去后也可以找他们俩问问。”
这两个名字一出，顿时许多玩家看过来的眼神都不同了。
不饶岁月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认识张总裁和文总工的人，身份的确不一般！
能够得到一些旁人得不到的消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天御风慢慢点头，脸上依旧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下线风险发生的概率呢？”
“只要在神话模式下死亡，必定会发生。”子午不假思索道。
“下线之后多久能再次上线？”
“不可能了，神话模式因为意识联网太过深入，死亡会导致精神严重受创，下线后需要非常漫长的时间才能恢复，估计整个内测阶段就错过去了。”
听到这句话，许多人不禁抽了口冷气。
内测阶段计划是半年左右的时间，岂不是选了神话模式，死一次就要歇半年？
死亡清零的惩罚在这面前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怪不得我觉得这神话模式的奖励太夸张了，这不是明摆着破坏游戏平衡嘛！”
“看来那群游戏设计师都是一肚子坏水，就想骗人选神话模式测验，也不管我们的死活……”
“等出去举报那帮孙子！”
“幸好提前知道了，反正我是不会选神话模式的，谁要强迫我我跟谁急！”
众人议论纷纷，都顾不得他们现在还在游戏设计师的数据监控下了。
“你试过神话模式？”天御风仍然在盯着他。
子午一脸轻松地笑：“没有。”
“那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见过其它实验对象。”
“你说的是一期实验？”
“可以这么理解。”
“那文坚白为什么会把你放进来？”
天御风蓦然一笑，终于带上了些许情绪色彩，“你会是一个定时炸弹，文坚白那种人怎么会把你放进来搅局？”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问题。
子午顿了顿，随之泰然道：“因为我跟他承诺过，我会选择神话模式，所以他把我放进来了。”
这回换做了天御风顿了顿。
“你对神话模式这么有把握？”
“不。”子午笑了笑，“因为我不怕死。”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问题子午都对答如流。
这回连天御风都不禁沉默下来，注视着他的表情——跟其它高帅壮的玩家形象也不同，子午的样貌却是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帅也不丑，很是普通的青少年。
此时此刻，正如同子午脸上的表情笑得人畜无害，让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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