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道空间变化的那一刻，楚辞内心一沉，阴郁笼罩不散。
那感觉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一条通往希望的道路，却在下一刻骤然被堵死，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寻常人怕是已经绝望……
眼神一阵变化，楚辞没有气馁。
或者说，在天道空间变化的这一刻，他顺着之前的感悟，还是抓住了一些微弱的线索。
霍！
道力再变，重重光影流转，似流火淌出。
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楚辞基本没用过阳间道，此刻则是施展出来，炙热的火光饱含厚重、光明的气息，充斥这片区域的每一个角落。
在捕捉到天道空间变化后出现缺陷的第一时间，楚辞牢牢抓住，没有浪费哪怕一丝的时间。
然而……
四周变幻，天地倒转，九转极空道，此刻再度发挥妙用！
不远处，极空天尊眼神玩味，展现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愚弄姿态，凭借天道空间的特殊，他笃定楚辞无法破局，胜利对他而言，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另一方面来说，其实极空天尊也缺乏强大杀伤力的手段，否则结合天道空间，必然可以高效率击杀楚辞……但这只是空想，哪怕强如天尊，每个天尊也只是在某个领域专精而已。
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楚辞不断施展道法，手段之繁多、丰富，连极空天尊也看得瞠目结舌，不得不赞叹楚辞底牌的特殊。
话虽如此，每当楚辞眼看着就要突破封锁，四周空间便会及时变幻。
他试过阳间道，世间最为正义、光明的力量，试过阴间道，世间最为阴冷、幽暗的力量……甚至双管齐下，也没能对极空天尊造成太大的影响。
而后楚辞又尝试用情绪道、欲望道来影响极空天尊，结果发现能够让自己很好保持平静的情绪道、欲望道，对极空天尊却是没有多少效果，天道空间的变幻速度的确减慢了，但减慢程度极其短暂，根本影响不了大局。
人族道、魔族道、妖族道……细分之下的幽冥道、天穹道、明王道……等等等等，在九转极空道的诡异能力面前，都无法达到让楚辞满意的程度。
不比楚辞花样繁多的手段，极空天尊的天道空间就要简单得多，其核心便是九转极空道。
虽然也是强调变幻，但并非道的变化，而是在道的覆盖下，作用于整个空间的变幻。
仙，尤其是天仙级别以上的战斗，基本看不到近身肉搏、厮杀血战的场景，因为到了这个级别，战斗的层次也完全拔高，乃是道的比拼，道的斗争。
但战斗双方的感受，绝不会比血战厮杀要来得轻松，某种程度上来说，道可以看作是施道者的灵魂，道与道之间的斗争，感受会完全给到施道者。
楚辞衣衫已经汗湿，脸上也不断流淌着汗水……此刻他情绪稳定，但久战之下的压迫对身体造成的影响，这是改变不了的，这还是多亏他也拥有妖族道，身体早已蜕变。
“呼……”
沉重的呼吸，不断从楚辞口鼻间吐出。
自己似乎真的被彻底限制在这里了……楚辞意识到这一点，不得不承认极空天尊手段的神奇。
天尊毕竟是天尊，堪称整个世界最强大的存在之一，交手时间越长，楚辞越能体会到极空天尊底蕴之深厚。
在对于道的理解上，如果说楚辞的优势在于量的基础，那么极空天尊则是掌握质量的优势。
并不是说楚辞的道弱于对方，楚辞掌握大量道果，每一种道果也都是没有任何缺陷的，包括一些同时被极空天尊掌握的部分人族道，本身都是一样。
不同之处在于，极空天尊对道的理解和掌握，完全来到一个更高的层次。
其实和地仙晋升天仙的本质是一个道理，将自身掌握的道整合在一起，彼此交融，通过“量”的合一达到“质”的变化。
而天尊，便是所有道都整合为一体，自身就演化为一个体系、一片天地。
楚辞这段时间在做的事情，就是往这个方面靠拢，只不过，他对道的掌握完全来自于传承，而非自己修炼，所以过程不会像正常修仙者那么顺利，有些东西对他而言完全只是概念。
他需要引导。
而古魔界秘蔵传承背后的那些隐藏力量，便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这并不是说完成了这些秘蔵传承背后隐秘力量的感悟后，他对道的理解和掌握就能达到天尊层次。
但至少给到他一个明确的方向。
“我在规则道上，经历了那九十六处秘蔵传承背后神秘力量的感悟后，已经有了层次分明而又相互结合的效果，但这只是针对规则道，而且效果上比起极空天尊，也差了不止一筹，仅仅刚入门槛……”
“不过我也有独属于我的优势，我所掌握的道的数量，远远超过极空天尊，如果能结合对规则道的理解，往其他道上延伸……”
楚辞面色平静，心中却不断泛动火花，感觉抓住了一个关键的点。
难度，一定是存在的。
忽然，楚辞意识到什么，心神微动。
天道空间……
对，极空天尊乃是正统人族道传承，施展的这天道空间，也完全由人族道打造——楚辞当然不知道“天道空间”这个具体名称，毕竟极空天尊也没自己介绍，但这并不影响他的思路。
换做其他人，想要在一个天尊的眼皮子底下，去感知其核心手段背后的信息，无异于痴人说梦，哪怕是天仙，能否在天尊手下支撑这么长的时间，都是一个问题。
当然，楚辞不在这个行列，寻常天仙同样也不是他的对手。
并且别忘了，他可是掌握了大量的人族道，虽然达不到极空天尊这样融合的程度，但对于每一种道，他都有非常明确的感知。
这也是为什么，每当天道空间变幻，楚辞都能够很快找到一些薄弱点，这同样是让极空天尊颇为惊讶的一点，他在楚辞身上看到了太多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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