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馒头
“你是谁？”
三个字让夜楼的眸子充满生机。
他连忙转过头去，却看见莫晴盛装穿戴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可是眸子里却是一片空洞和悲伤。
银白色的银饰铺满了整个身体，紫黑色打底的布料将银白的亮堂和圣洁凸显出来。
白银打造的头饰更有视觉冲击。
银冠、银雀花、银插花、银插针、银耳坠、银项圈、银圧领......
莫晴小巧的脸被满目的银包围。
可夜楼只看到她脸上一滴泪。
那比满身的银更加耀眼。
莫晴再问了一遍。
她不明白为什么刚睁开眼，称作爷爷的老人家就死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不明白为什么刚睁开眼，就有许多人脸上绽放笑容恭敬地朝自己行礼。
她不明白为什么刚睁开眼，自己就要遭受那么多人的围攻、诋毁、辱骂。
她，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会奋不顾身地来保护自己。
莫晴......蛊圣女内心有很多疑惑想要知道答案。
“我，是爷爷叫来保护您的。”
蛊圣女已经失去了所有记忆，而自己这个不称职的老师也没有必要再被提起。
“那你叫什么名字？”
“圣女大人可以叫我夜楼。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夜楼两字让蛊圣女瞳孔剧烈震颤，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
蛊圣女将一个塞满肉末和酸爽咸菜的白馒头递给夜楼，她笑了笑。
“我以前好像很喜欢这么吃，你也试试吧。”
夜楼的喉头滚动，嗓子眼堵得慌。
这种吃法不正是自己告诉莫晴的吗，当时她吃得满嘴流油一脸幸福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谢谢圣女大人。”
蛊圣女重新掩上房门，可她却迟迟没有离开。
借着昏暗的灯光，蛊圣女拉开衣袖。
夜楼两个字刻在了她的手臂，伤口已经开始结痂。
我以前肯定见过他......他是我的谁？
蛊圣女眉头微皱，能被以前的自己如此铭记的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恨到骨子里的仇人。
二是爱到骨子里的人。
蛊圣女又从柜子里取出笔记本，上面写着之前的种种。
不过大部分都是枯燥乏味的名字和学校教授的知识。
直到......
最后几天，自己的视野里走进了一位老师。
蛊圣女不知道他的名字，反正笔记本里都写作老师。
那几天的点点滴滴都记录在本子上，篇幅能抵得过之前半年的记录。
蛊圣女越想越觉得心闷，她再次拉开房门。
笔记本递给坐着的夜楼。
“你是不是本子上的那个老师？”
夜楼的眼神闪烁。
“圣女大人怎么可能，爷爷只是让我今天开始保护你，我们没有见过面的。”
蛊圣女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刺入皮肉。
“那你帮我烧了吧，我现在是蛊圣女不需要这些东西。”
砰！
蛊圣女气呼呼地躺在床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愤怒，就想用头狠狠地把他撞飞！
晚上又有几波袭击都被夜楼打退。
尸体堆成了小山。
龙尼桑久偷偷地来了两次，每次都将重伤的夜楼救了回来。
“这晚死的人比一整年寨子里的死人还多......莫晴的路难走啊。”
夜楼咳出一口淤血，伸手擦了擦。
“路难走，我就用身体替她铺平。”
“这么强，你到底是谁？”
“我是个贼。”，夜楼想起了莫晴爷爷曾对自己这样称呼过。
“今天，蛊圣女就要前往蛊神山接受黑蛊族的挑战。在那里，没有人会帮她，你也不能。”
夜楼看见远方的太阳升起，缓缓站了起来。
纸剑有好几处地方破损，已经不能再和之前一样收缩自如，只能被夜楼当做拐杖使。
房门打开，蛊圣女洗漱好出现在夜楼面前。
蛊圣女瞥了眼伤痕累累的夜楼，语气甚是冷淡。
“走吧，既然爷爷让你保护我就不要懈怠。”
龙尼桑久张了张嘴却被夜楼挡住，他低着头和夜楼一起退在蛊圣女身后。
“圣女大人，去完成最后的仪式吧。”
高脚楼又聚集了许多人，几位长老笑容可掬地望着蛊圣女。
昨天他们选择冷眼旁观不知这位蛊圣女会不会记仇。
万万没想到她身边会有这么强这么忠心的手下，早知如此昨天也该做做样子才对。
几个长老心中暗暗叫苦，脸上的殷勤之色更甚。
“是啊，上路吧圣女大人。”
五长老的尸体被族民们抬走，其余尸体也被猪狗叼走。
深山老林里失踪几个人很正常。
连云城政府都不敢管，那几个想趟浑水，企图分白蛊族一杯羹的地下势力更不会张扬。
蛊圣女的神色甚是冰冷，这些人前几日就站在高脚屋前抱胸旁观，看见自己被讽刺、辱骂还咧开嘴笑。
蛊圣女身后自发跟了一些族民，他们手上拿着笙箫也算有了些场面。
夜楼拉了拉龙尼桑久的衣袖，“都说权利更替，莫晴当上新圣女，那谁是原来的圣女啊？”
龙尼桑久的表情很复杂，“多年前，白蛊族的那位圣女在神山上没能接下黑蛊族的挑战，身死当场。也是从那以后领导白蛊族的权利下放到各位长老手中。”
夜楼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何五长老的敌意和其他长老的态度暧昧根源在哪。
终究是放不下手中的权利。
“莫晴的爷爷是典型的守旧派，没圣女他也把到手的权利让给其他长老。”
夜楼微微摇头，“这可能是老爷子的深谋远虑，一切都是为了保现在的圣女大人。”
龙尼桑久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没有老爷子的示弱和掩饰，频繁失忆的莫晴可能根本活不到这个时候。
“你的智慧比这水潭还深，比高山还高！”
夜楼咧开嘴笑了一声，可一笑就牵动了身体的伤口。
“你拍的马屁比地上的屎还臭。”
龙尼桑久傻呵呵地笑着，还以为夜楼说夸奖他的话。
“和我说说神山的规则，省得到时候连累圣女大人。”
龙尼桑久脸色顿时肃穆起来，他手指着头顶山峰。
“黑蛊族就在那里等我们，往常他们会派年轻一辈的高手和圣女过招。黑蛊族派‘圣子’，白蛊族派‘圣女’，两者取其一。”
夜楼恍然大悟，“那说明等会儿的战斗力会有‘圣子’迎战咯？”
龙尼桑久满脸忌惮地点点头，“黑蛊族的虫子都很邪门，上任圣女就是被虫子活生生咬死的。”
夜楼挑挑眉不置可否。
他当然不会坐视莫晴被活活咬死，大不了让童童放一把火把虫子都烧死。
大不了掀桌子，自己带着莫晴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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