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言何解？”
“这还不明显？”陈大又呷了一口酒，吧唧了一下嘴巴，说起拿手的专业，舌头立马不打结了：“其一，死者身上多淤青，乃是与汝友打斗所留，说是七窍出血，如是因颅内受损、脏器破碎，倒是合乎外力钝器击伤，只是再结合这口吐白沫嘛，某几可判定是服毒所致。”
“为何口吐白沫便是服毒所致？”杨钊亦来了兴趣。
陈大自信道：“听许兄所言，该无赖乃是半夜偷鸡被打，一般人在晡时进餐，至子丑之时，已逾五、六个时辰，此时腹内早已空无一物，若是被殴打致伤，五脏六腑受损，必是腹内出血，所呕者必是淤血。而空腹服毒者，惟腹肚青胀，滞气不顺，与腹内积液相混而成白沫，逆从口出。抛开这些不谈，如若死者真的是被拳力震碎心脉，岂可能还逃脱返家？就算是一头耕牛，内脏一旦受致命之击，亦挺不过片刻，何况人乎？再者，反观死者之妻所作所为，何其反常，显然另有隐情！所以，某几可断言，必是死者之妻所为也！”
“哦——”许杨二人对望一眼，发出肺腑的赞许之声。
陈大得意洋洋，随手抓了一把花生米，咀嚼起来。杨钊又为陈大斟酒：“陈兄分析的有理有据，某实在是佩服、佩服。许兄，看来今日当真不虚此行啊，回去汝可要好好提点汝友，不为讨回被讹了的钱财，只为那个枉死的无赖讨回公道！”
许文业亦道：“正该如此，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来陈兄、杨兄，某再敬汝等一杯。”
饮罢，他佯装恍然忆起一事：“对了陈兄，某今日听闻东京出了一个奇案，道是一个弱女子二掌打死了南市二霸，幸得陈兄勘察得当，不过一柱香的光景，便验明死因，助破此案，擒得凶犯，现在民众都在议论纷纷，拍手称赞，陈兄不愧东京首席法医啊？”
杨钊以猎奇口吻附声道：“竟有此事？还望陈神探给某等讲解讲解，解解馋哈！”
陈大此时已经“醉卧酒场”了，但甫听专焦一案，却也起了警觉，旋即又转念一想，听许、杨二人的口吻，显然也是局外人，自己与眼前二人萍水相逢，总不会那么凑巧与此案有所瓜葛。因而又自吹自擂起来：“区区小案，何足挂齿。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许文业却顺势拦下路过的酒童，截下一壶酒，又为陈大斟上：“陈兄乃是狄国老一般的人物，自然是要吊足胃口的，杨兄莫要着急，待陈兄润润喉，某相信此案必定精彩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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