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角只觉得自己沉在水里，呼吸不上，但是又死不了。她明知道自己在睡着，也听得见外面的声音，可是就是醒不过来。她很想睁眼睛，可是忽然眼前又是梦境。她走在长长的巷道里，怎么都走不到尽头。
她努力告诉自己，这是梦。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动不了。她用力动了动，感觉到知觉了。林角缓缓睁开眼睛，医院的天花板印在眼前。
然后一个脑袋凑了过来。
“林角，看得见我吗？”爸爸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林角轻声说：“爸爸。”
爸爸赶紧喊：“护士！护士！八号床的醒了！”
林角想问自己为什么在医院，可是有些开不了口。
她记得最后是沈焕将她抱上担架，然后送到医院，之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林元……”林角轻声说。
爸爸赶紧说：“他出去买饭了，我给他说了你醒了，他马上就回来。”
爸爸把林角扶起来，然后喂了点水。林角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照顾，爸爸很少和她接触，甚至从她出生到现在，都没有很亲密地接触过。
林角看了看手，还在吊水。
“我怎么了？”林角轻声问。
“你只管好好吃药就行了，问题不大。”爸爸说。
上次妈妈也是这样说的，拿了一堆药给林角，林角也没怎么喝，因为妈妈说不严重，所以她就没有按时喝药。
“爸，到底是什么毛病？”林角问。
林元突然进来，手里提着饭，“心脏有问题，好好吃药。”
“林元！你说什么说！？就你会说话，就你长了张嘴……”爸爸赶紧说，还准备摔手里的瓶子，林角赶紧说：“行了，爸，没事。”
“姐，你能不能把自己当回事，沈焕说你在医院的时候，我和爸都快急疯了。”林元说着，给林角把饭放在桌板儿上。
林角点点头，说：“好。”
“周楠枫呢？”林角问。
“回去上班了呗。”林元说。
“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林角轻声问。
林元说：“明天就可以了，再忍忍。”
“好。”林角点头。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周楠枫就在医院楼下。林角爸爸握着周楠枫的手，说：“多亏你了，两次都是你帮忙，叔叔也没什么谢你的，这些苹果你带回去……”
“叔儿，你这就见外了，我这人一向是善良无比的，帮助弱小是我的本职工作，而且我这工作性质也就这样，绝对不收人民一分一毫！”
周楠枫也握着林角爸爸的手，看起来像两个国家重要领导人握手似的。林元实在看不下去了，赶紧说：“爸，人家还要上班呢。”
“是是是，小伙子好好干，是个有前途的……”林角爸爸提着苹果，周楠枫将手机递给林元。那是林角的手机，掉在他那儿了。
林角看着周楠枫，笑了笑，说：“谢谢。”
周楠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球鞋，然后说：“不用谢！”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马路对面一个姑娘提着包，周楠枫过了马路便和那个姑娘一起离开了。
林角想，那是谁呢？
她没见过，不过看那个姑娘的年纪，应该和周楠枫差不多，比自己要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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