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灵髓？”
房间中，江川把玩着祥云如意。
据余深妖魂所说，这块如意竟是他只在传说中听过的癸水灵物“水玉灵髓”。
“哼，若非我凭借天赋感知，你这有眼无珠之人怕是会白白错过天地奇珍。”阴魂瓶中传来不屑。
水玉灵髓，在一整条灵气充裕的水脉源头才能培养出来的奇珍，服食后能改变修士资质，助人破障更是不在话下。若是落在炼丹宗师手里，还能炼出蜕变成某种灵体的宝丹。
江川放下如意，看向阴魂瓶。
“此事不提，我倒想请问阁下，是如何在这积年鬼雾中存活下来的。”
这余深不是善茬，那日夜里，江川清楚看到了这家伙的本事。不仅心狠手辣，还精通某种妖类天赋。
提起此事，余深自得一笑：
“你这瓶中若养着山野老鬼，我自是不敌，但区区一团鬼雾，又能奈我何？不过是化作养分罢了。”
“哦？看来是吃定我拿你无法了，就是不知道，你能挺过多长时间。”江川冷冷一笑，念动咒语，瓶面上的三角鬼面顿时活过来一样，发出诡异笑声，一股阴森恐怖气息弥漫而出。
刚刚还极为得意的余深妖魂顿时发出惨叫。
“这是什么东西？”
“忘了告诉你，这法器禁制似与北阴宫有些关系。”江川直言相告。
什么？
不等余深再问，更深沉的痛苦涌来，妖魂好似被恶鬼撕碎，痛不欲生。
江川面无表情。
北阴宫为正道大宗之一，最善捉鬼驱邪，就连门中寻常法器也多有镇压恶鬼之效。
他最初得到阴魂瓶时，里面便关着恶鬼，后来禅师怕他走入邪道，打散了那鬼，亲自找了团积年鬼雾放入，也算不失威力。
这余深仅剩妖魂，还不如鬼怪之流，怎可能挡得住禁制之力？
不过数个呼吸，就有虚弱声音传来。
“你不想知道潜蛟令的用法吗？”
江川没有理会，又等数个呼吸后，才停下手来。
“在下不知轻重，让余道友受惊了，道友有何想法，不妨直言。”
余深哪会信这鬼话，不过他也知道，这年轻人确实比他还狠，简直就是翻脸不认人。
等疼痛缓了缓，才在江川修炼不耐的神色下，提出要求：
“我告知你宝物用法，但你得答应放我一条生路。”
“看你所说的价值了。”江川没有正面回应。
余深被人拿捏，自是不爽，但也不敢激怒对方，只能说道：
“其他的先不谈，我只告诉你，这潜蛟令中藏有半部宝典。”
宝典？
江川眼皮一颤，心脏也不争气地狠狠跳了跳。
大凡炼气之人，必要依赖于功法指引，才能进行自我修炼。而根据功法深浅，自然也有着品阶存在。
灵诀、宝典，以及在真正的顶尖宗门内也不可轻传的天书功法。
《正清功》便是一部足够修炼到神游之境的完整灵诀。在小象山，完整的灵诀比引气高人还要稀少。哪怕是火狐上人，所修灵诀也缺了大纲，直到在赤陵上人洞府才得以补全。
“只有半部？”江川总觉得，这余深隐瞒了什么。
“不错，不过我知道下半部在哪里。”余深点到为止。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江川也故作姿态。
余深也是精通人性的老妖，闻言给出了让江川再也无法轻视的答案。
“这部功法全名《玄蛟伏波功》，乃是一千八百年前被人灭门的碧游宫祖师所创，你若能将功法补全，说不定还有机会得到当年的碧游宫遗藏。”
碧游宫。
这是江川第二次听到和看到这个名字，他想到了兽皮秘卷显露的信息。
如果没有意外，会是一位名叫“楚山”的人得到潜蛟令，借此得到功法修炼，又在机缘巧合下补全功法，打开了碧游宫遗藏，重立山门。
“对了，你所在的小象山便是原来的碧游宫外门之地。”
江川已信了余深之言。
“若你真能助我得到完整的功法，我便放你一条生路。”江川面目一肃，朝天发誓。
虽不太满意这个漏洞太多的誓言，但来日方长，余深自有信心说服江川，所以也就不再隐瞒，告知了得到功法的方法。
江川没有着急，而是写了封信，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就让江翰催动禁制，灭了余深妖魂。并把大红抱入房间，让它看着已被灵符封住的阴魂瓶。
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的宝物捏在手中，江川略作调息，想了想后，又取出皮卷藏在衣襟下，而后将潜蛟令贴于额头，调动内气，默诵咒语。
随着咒语念动，黯淡无光的令牌突然有光晕散发，所刻独角蛟龙更是仿佛活了过来，目中有神，朝着江川一望，一道玄色水光沿着令牌钻入江川眉心。
而在同时，江川仿佛听到了悠长龙吟，脑袋里被人塞进了什么东西。直到吟声散去，他才回过神来。
略一回忆，一篇不足八百字的法诀出现在了心底。
《玄蛟功》。
大路货一样的名字让他皱了眉头，但越看下去越觉得晦涩高深，略作品味，更觉几分玄妙。
这竟是一篇由外到内的体修之法。
不仅充斥着气血搬运这类凡人拳脚一样的字眼，还点明练成后肉身坚硬堪比法器，甚至还有提升修炼根骨的作用。
江川略作揣摩，总觉得缺了什么，停下思考，看向了阴魂瓶。
取下灵符。
“有什么条件，说吧！”
对江川的反应，余深早有预料，不急不缓地说：
“大凡外家功法修炼，必要以大补之物为食才能强筋健骨，这上半部玄蛟功也是同理。要想修成，就要汲取潜蛟令中所藏精华。
“只要你答应把服食后的水玉灵髓玉屑残渣留给我，我就告知你这道法诀。”
“这潜蛟令还能助人修炼？”江川诧异，他还以为只是藏有功法而已。
提起这个，余深语气有了变化：“哼哼，异种老蛟淬炼了近两千年的独角，内中所藏蛟龙精元不知道有多么强大，哪怕是不死真人都不敢无视。小子你能炼化，实在是走了八辈子的大运。”
江川这才知道了手中宝物的来历，同时有了更多的疑惑。
“如此贵重的宝物，黑水妖王怎么没有炼化，而是被你盗走。而且遗失了这么些天，也不见号召水兵校尉，沿着玉江大肆搜寻？”
“它又怎会知晓此宝来历？”余深不屑一笑。
江川打了个响指。
“那么，问题来了，身为妖宫之主的黑水妖王都不清楚这些，你这位区区引气淬体的校尉又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呢？”
余深：“......”
过了好半晌，才怒吼道：
“小子你到底还要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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