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从怀里掏出两大包酱牛肉，迟疑片刻递了一包过去。
汉中小贼可乐坏了，想睡觉有人送枕头，正饿着肚子呢。接过来，就塞了一大口。
“哇呸！......辣死我啦，水......”汉中小贼瞬间只觉口里像是起了一堆熊熊烈火，直烧他的喉咙。“呕”的一声，将满嘴的酱牛肉吐了个干干净净。
叫花子赶忙又掏了一壶酒递了给他。
汉中小贼“咕噜咕噜”猛灌了几大口酒，才缓过劲来，啐道：“我说老弟，你怎么还这么变态啊，淋这么多辣椒末在上面，你不怕辣死啊？”
叫花子嘿嘿一笑，说：“人间美食，你懂个锤子！”
说罢，与他的牛肉对换了，又道：“拿错了，这包才是你的，不辣。”
汉中小贼接过去细细瞧了一眼，月色下也看不太清楚，但肚子太饿了，也不管了，又塞了一大嘴。
还好，真的是不辣，肥嫩多汁，唇齿留香，好吃。
叫花子见他吃得狼吞虎咽，自己也悠悠地吃了起来。
一口暴辣的牛肉，一口酒，好不自在。
叫花子还想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不远处晴波妮还站着呢，紧要的问题不敢再问。
汉中小贼见状嘿嘿一笑，说：“放心，她听不到也说不了，我把她这两处穴道也封了。”
叫花子点点头，“牛。”给了他一赞，接着问他，“画拿到手就算了，还跑回去带这姑娘干嘛？”
“咦，你都知道啦？......不是你说的吗，做人要讲信用。不过我开始倒没打算要把她掳出来，只是说化成个兵丁悄悄丢个东西进去算球，没想到在侧门听见一个领头的竟然将我整晚的行动说得一清两楚，我一生气，就把这胖妞劫了。”
“那你接下来去哪？你断了吴四德的香火，他岂能饶得了你？”
“画要物归原主啊。先回趟舟山，那姑娘太可怜了，我得先帮她把腿治了。然后，浪迹江湖。天大地大，他们能找得到我才怪呢。哈......”
“就这么走啦？”好久的兄弟不见，一见面就是要分离，叫花子心里有些不舍。他也清楚汉中小贼从来都是这样，行踪飘乎不定，所以才连夜带了酒和肉来。能在这种时候和久别的朋友喝一杯，那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小偷哪能有固定的窝？要不要跟我一起，我们去找找东风魄、西风绵？听说他们俩都混得贼好，一个娶了西域魔音教的圣女，一个继承了家族的茶庄，都他爷爷的是有钱人！就我混得惨，一把年纪还在当小偷，不过这几年宝物倒是见了不少。对啦，老弟，你在这里是干什么，不要告诉我真当乞丐了？”
叫花子嘴角抽了抽，扭捏道，“我……那个……面馆打……”
心里暗骂：这他娘的怎么有种十几年后同学聚会的感觉？他们一个个功成名就的，我一个面馆打杂的哪有脸说出口呀？
支支吾吾地正想着该怎么将“打杂”两个字润色一下。那边晴波妮的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顿时有了主意——叉开话题。
她饿了。
晴波妮的确是饿了。
现在已近丑时三刻，换作如今的时间算是半夜两点多，哪个人不睡觉到这个点都会觉得饿。何况眼前正有人大块朵颐，喝着大酒，咕噜咕噜地，勾得她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不经意与那叫花子似笑非笑投过来的眼神相对，她登时羞得满脸通红。
叫花子清了清嗓子道：“那个，她也饿了，我去给她喂点吃的。王阳明说过，中国军人不虐待战俘。”
说着，包好牛肉站起身走了过去，边走边道：“江湖，我就不跟你去浪啦，我在这里还有一份孽缘需要守护，丢弃不下。”
汉中小贼一脸懵逼：“王阳明是谁？”
叫花子道：“咱大明第一牛人。不过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出生吧。”
汉中小贼郁闷了：“没出生的大明第一牛人？你丫能未卜先知？”
叫花子笑道：“三两句话说不清楚，以后有时间跟你慢慢解释。”
汉中小贼耸耸肩道：“好吧。”人各有志，他不也强求。
叫花子走到晴波妮跟前，小心地捏起一块牛肉要往她嘴里塞。
月夜下，晴波妮寐含春水、脸如凝脂，说不出的好看。
叫花子眼前一亮，但也只是一瞬之间，随后眼神又暗淡下去。
他忽然想起自己这份的牛肉口味独特，停住了，回头望了一眼汉中小贼，转身想要去跟他调换。汉中小贼似乎明白了什么，把手里剩下的半包牛肉一股脑儿全塞进了嘴里，直塞得嘴巴爆满。
叫花子“我呸”地啐了他一口，从怀里取出酒壶，倒酒把牛肉上的辣椒油冲淡了，才去喂晴波妮。
晴波妮冷冷拒绝，嘴巴闭紧，头转向一边。
叫花子有些尴尬。喂你吃都不要，何况自己兄弟在后面看着呢，这面子往哪搁啊？又倒酒冲洗了一遍，感觉应该似乎没什么辣味，才喂过去。
晴波妮还想拒绝，可是肚子不争气又叫了两声。于是一咬牙，张嘴吃了。可肉一进嘴，还没来得及尝出它的鲜美，只觉一股热辣辣的烈火从口腔生起，直窜咽喉，整个身子像是被辣得麻木了，眼泪也不自主的掉了下来。
叫花子见状以为她是在用身体动作来表达牛肉的好吃，咧嘴一笑，说：“好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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