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退去后,胡德青笑吟吟向短发老人微致礼:“这位老弟,怎么称呼?”
“您太客气了!我叫张孝勇。”短发老人连忙还礼,开始自我介绍。
刘伯易望了胡德青一样,随即冲张孝勇笑笑:“那我们就叫你老张,可行?”
“好好好!”张孝勇满面笑容,一口应承,似乎很荣幸的样子。
“我观你面色,满面从容,感觉你曾经闯荡过!”
胡德青望向张孝勇,缓缓开口,语调充满亲和力,就像大哥遇到多年未见的小弟。
“让您见笑了!只能说挨刀没有挨过去,不适合在江湖漂,只能回来了。”张孝勇一瞬间陷入回忆,满眼惆怅,“……二十多年了!”
“那你现在就搞点药材么?”胡德青点点头,“应该还过去吧?”
“能活着,比啥都好!儿子负责,孙子还算懂事。这就够了!”
张孝勇一副看穿人生的表情,话说的悲伤,眼中却不见凄凉,反而散出精明的意味。胡德青看他表情,知他当年必然也是闯荡过一番,不知何故回了老家。
随即,张孝勇做了个请的姿势,胡德青微点头,随在他左侧,一同向村内走去。
张孝勇微愣一下,迅速挪到胡德青右侧,并坚持不要胡德青再换位。
胡德青笑笑,就在他左边走着。
“老张,你蛮讲究的嘛!我们来到你的地盘,你就别这么客气!”刘伯易微微惊讶,便快走几步,追到张孝勇右侧。
“别这样!您可千万别这样说!人,只要活着,就得懂点规矩!唉,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张孝勇扫视一下街边村民,淡淡说道。
说完,他指着旁边一家说:“这家,昨天刚带回来一点安息香!我们去看看!”
胡德青和刘伯易相互对视一眼,随着张孝勇走进这家。
“老二,在家吗?”张孝勇一进门就喊。
一个和张孝勇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迎了出来:“勇叔啊!怎么了?”
“县城骨越门和豫决堂来收药了,你昨天的安息香拿来看看!”张孝勇指了指胡德青和刘伯易,随后低声解释,“他算是本家的一个侄子,七代以前同一个老子!他们那支人丁兴旺,年纪大了也得叫我叔!”
胡德青笑笑:“嗯,辈分低的人丁都兴旺!这村里都姓张吗?”
“别的我不知道,但肯定还有姓王的!”刘伯易给胡德青递个眼色,“我家闺女说,前几天就来这村里了!那家就姓王。”
张孝勇解释道:“我们这竹门楼啊,从有名字开始,就一直是张姓、王姓两家,跟碑上写的一样。好像中间也有过外姓,但也都是张、王两家亲戚借住,现在早没有了,只有张姓和王姓。”
说到这里,他转头问刘伯易:“刘先生说的可是前几天王素莹家?”
胡德青哈哈一笑,戏谑道:“伯易,你还不去认认门啊?这都到跟前了,不去不合礼数啊!”
闻听此言,张孝勇眼中带笑:“刘先生,难道就是王素莹的夫家?只是,王素莹啥时候成亲的,我们都不知道啊?”
刘伯易望了胡德青一眼:“唉,还没到那一步呢!现在只是孩子跟王素莹关系好!只能说,孩子有那个意思,我啊……”
胡德青直接打断他:“你什么你!对了,老张啊,你们这里女婿第一次上门,该准备什么礼物啊?别失了礼,让人家笑话!”
“没有什么固定的!你们要是真的没有定下来!随便买点啥都行,留点钱也行!”张孝勇笑吟吟望着刘伯易,“王素莹那姑娘性子厉害,你得先问下她!想当年,她发起火来,那可是惊动全村……”
刘伯易愕然:“……她那么厉害啊!”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胡德青轻瞥刘伯易一眼,随后迎上取了安息香出来的老二。
张孝勇和刘伯易也连忙前去查看安息香。
“不错!不错!很明显就是苏门答腊的原产!相当好!如果愿意出让给我,开个价,直接送到码头那里吧。”
胡德青戴上手套,慢慢翻看老二搬出来的一盘安息香,赞不绝口。
老二闻言大喜,连声道谢:“您不问出路么?”
“我能到你家里来收药,还怕来路不正么?”胡德青哈哈大笑。
张孝勇点头,他知道胡德青话中含义,若是提供来路不正的药物,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提供药品的人。换句话说,抛开质量等因素,但凡在家里收的药,来路必然是正当的,反之没有谁敢在在家里提供来路不正的药物,那不是自投罗网么?
“那价格?”老二迟疑道。
“你个二傻子!”张孝勇啐道,“你送到码头,正常开价就好!没听到大老板说了么,开价就要。”
老二猛然醒悟,立即带着安息香往码头走去。
“二十多年前,曾经收过竹门楼的安息香。那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安息香!无法形容的纯正,可惜,这些年再也没见到过了!”
胡德青望着老二远去背影,似有无尽回忆。
听胡德青这样说,张孝勇心中微惊,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如此看了几家,胡德青都是直接买下,绝不含糊,没有任何犹豫之色。
张孝勇暗自心惊,这哪里是收药,这分明是扫货来了!
他有心提醒胡德青,但想想胡德青乃是骨越门老板,几次欲开口,却是临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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