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烟雨蒙蒙，巷子里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一副阴绵绵的样子，洛清欢抬头看了看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
早过了往常的饭点，他是被饿醒的，等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慢腾腾挪到小巷，各式人员早已经到齐了，他们正聚在一起似乎在听候导演的吩咐，然后陆陆续续前往属于自己的工作点位。
“我还以为你会迟到。”
烧饼老哥对于洛清欢的准时到来有些诧异，昨晚他并没有对洛清欢提过开工的具体时间。
“虽然迟到了也不会怎样，但没人愿意在所谓的家里多呆一秒，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上午一般是预演，类似准备工作什么的，下午才会正式开拍。”
“居然能睡懒觉？福利待遇真不错。”
洛清欢打了个哈欠，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然后掏出一块手抓饼啃了起来。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烧饼老哥吓了一跳，昨天他才对这小子语重心长地好生提点了一番，结果这小子全当耳边风。
“吃饭啊，饿了，可不得吃饭。”
洛清欢不以为然。
“啊，还加了培根，nice！培根加蛋，无脑点赞！”
“！！！”
烧饼老哥震惊得无以复加。
“安啦，昨晚我回去后还是很在意，怎么也睡不好，想来想去，想了一晚上其中的一些关节终于想通了，放心，死不了。”
“即便死不了，你就不怕……”
“老哥，你都这样了……”
洛清欢瞥了一眼烧饼老哥那铁青到发紫，和僵尸并无二致的死人脸，神色平淡。
“既然知道死不了，那还担心什么。”
“可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而且即便吃了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也不会改变任何事，到了固定的时间还是会……”
“昨晚我想了很久，这里太过真实，又太过虚假。一切的痕迹都太过明显，如果只是为了控制我们的心智那完全没必要让我们知道它的虚假，如果只是为了实现某个场景，那更不需要这样的真实。”
“极力构建着我们的世界却又任性地插入奇怪的东西，那个女魔头似乎在想要利用我们来得到某样东西的同时也想让我们去了解她和鬼域的思想，这样扭曲的意志，在一定程度下反倒确保了我们的安全，所以，我绝对不会死。”
而且洛清欢今天出门时，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这让他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的门口挂了一块牌子，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香囊摊主之家”。
随口的一句吐槽，居然被轻易的理解和接受了，鬼域竟是如此地善解人意？洛清欢在清冷的早晨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它的这份怪异的温暖。
“……”
烧饼老哥显然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洛清欢不确定他是否听明白了，只好继续补充。
“它让我们感受原本在幻境中不必要的饥饿，那么饿了，是不是要吃东西？”
看到烧饼老哥点了点头，洛清欢继续说道。
“那么，我饿了，我吃手抓饼有没有问题？”
烧饼老哥摇了摇头，洛清欢继续道。
“既然原属于身体本能的感官它都能干预，真想我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那么在它让我感到饥饿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能理直气壮地吃它所提供的东西？”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个理。”
烧饼老哥将信将疑。
“可你这手抓饼又是哪来的？”
“喏。”
洛清欢指了指刚才还在边上哭现在已经跑向远处的小胖子。
“这小子似乎每搁一段时间就会刷新出一份手抓饼，我估计是他误入这里前刚买了一个，被他带了进来，所以会重复这个状态，就像我的摊子上的香囊一样，弄丢了过一段时间又会自动刷新出来。”
“这样一想，要是我当时进入巷子身上带了瓶阔落就好了，实在可惜。”
“……”烧饼老哥默默抬起头，看着天色，黯然不语。
洛清欢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小胖子和他的手抓饼就直接悄无声息地失踪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传言说见过他曾在一个摊子上吃米粉。
洛清欢心满意足地吃着他的早餐，边看着再度热闹起来的街道，新的一天就这么开始了。
按照烧饼老哥的说法，这里上午是不用上班的，主要工作内容都在导演等剧组工作人员身上，比如布置场景，更换演员等各种安排调整。
也就是说他们完全可以睡到自然醒，过不过来打卡上班全凭心情，某种意义上，这里简直就是人们梦想的天堂。
事实上，上午对于他们这些演员来说其实非常关键，这一点从人员到场率上就能明显看出来，几乎所有人都会提前到场，像洛清欢一般卡着点到的根本绝无仅有。
还有，烧饼老哥特别提到的是，上午，所有人都是自由的。
洛清欢当时并未在意这个自由二字所带来的特别含义，自由，并非他所理解的不用上班，而是人们逐渐走向崩坏的信号。
“能睡懒觉这么重要的事昨天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烧饼老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我们绝对会选择早到，当然，你除外，所以干脆懒得跟你提，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尽快意识到早到的重要性。”
“瓜分地盘。”
“对。”
洛清欢猜测得不错，烧饼老哥很是欣慰，这小子心思足够灵泛一点就通，他果然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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