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
“还是药王谷好！”
第一次远离家门的唐婉和马山河站在药王谷谷口，呼吸着熟悉的草药气味，感觉自己都快飞起来了。
“聂师弟，你知道吗，我们之前对药王谷随处可闻的药草味特别烦，现在闻起来感觉一辈子都闻不够。”
放弃了黄巾军，离开吐蕃以来的压抑气氛随着回到药王谷终于消融。
看着欢呼雀跃的唐婉聂铭竹非常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以前他为了离开雍阳城离家出走了八次，当去了丰泽县两年再回到雍阳城的时候感觉雍阳城就是天堂。
“师姐的感受我懂，当初离开家里一段时间再回去的时候我也和你现在一样。”
“对呀对呀，我和小姐第一次离开红柳庄然后回去的时候感觉红柳庄就是世上最好的地方了。”
这几天见气氛不对，一直憋着没说话的小清荷终于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故土难离吧？”马山河也有些感慨。
“根本原因是我们出身超级大派，我们从小生活的地方本来就是这世上最好的。
当走出去之后看到了太多宛如炼狱的场景，自然会怀念家里。”
一直没说话的李雪霏一张嘴就把话题聊死了。
聂铭竹也无奈，这女人依旧对放弃黄巾军的行为耿耿于怀。
回到药王谷，聂铭竹先去天柱山上找了奶奶姜奔月。
“回来了，这次去吐蕃玩的开心吗？”
“刚开始挺开心的，后来就不行了，所以就回来了。”
看着闷闷不乐的孙子，姜奔月伸出手在他的头上揉了揉。
“可有什么收获？”
“还需要再历练。”
“马上过年了，别乱跑了，留在药王谷陪陪奶奶，几十年了还没自己亲人陪我过年呢。”
看着语气唏嘘，充满落寂的姜奔月，聂铭竹忍不住鼻子有些酸。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奶奶为何这么多年不离开药王谷去天下楼。
每次想问但是又问不出口。
自从回到药王谷之后，聂铭竹将所有精力放到修炼上。
这次如果不能领悟势，他决不离开药王谷。
之前在吐蕃遇到无量天内门执事萨卡的无力感还记忆犹新。
萨卡只不过是一个刚刚突破先天，还没有凝聚先天三花的最弱先天而已。
几年前在雍阳城，他和赵沐伊遇到的尸鬼教长老王魁也是刚刚突破先天。
但是身为后天武者的赵沐伊却差点将王魁杀死。
这种以后天战先天的行为虽然自古以来就不多，但人家赵沐伊就是做到了。
他聂铭竹身为赵沐伊的男人也必须做到，不然以后怎么抬的起头来！
九天银河之下，聂铭竹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脑子里无数念头涌动。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恢复上世记忆以来，他就有了一个发自内心，来源灵魂深处的理想。
他要改造这个世界。
他改变了天下楼，改变了雍阳城，改变了丰泽县。
他杀人，治人，救人……
他制造死亡和毁灭，他制造秩序与繁荣。
他多门绝世神功伴身，他结识了赵沐伊和李雪霏这种天之骄子。
他在大幽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在吐蕃喊出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他策划起义，煽动造反，无数人被卷入其中化为肉泥。
“我搅乱天下到底对不对？”
脑海里这个问题疯狂拷问着聂铭竹。
他的脑子里想着过去，想着现在，想着未来，甚至想着自己的上一世在地球的一切。
他需要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金银钱财从小到大他就没缺过。
山珍海味他吃的够多了，嬉笑怒骂他一直如此，追逐权力他背后有三个超级大派。
他想起了在雍阳城第一次见到有人饿死的场景。
想起了自己在小窝村看到水匪屠杀小窝村村民的惨状。
想起了那些为了食物交换孩子下锅的悲剧。
想起了在吐蕃遇到了的那个被挂起来称完重，用一只羊羔就完成交易的男人。
聂铭竹感觉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一道闪电，他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世界慢慢同化了。
精神上他已经越来越像这个世界的人了，一瞬间大脑里翻江倒海。
“不，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带着使命来的，我是要来改造这个世界的……”
聂铭竹嘴里用任何人都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
“可该怎么改造这个世界？
无所不用其极……
对，无所不用其极。
我要排除一切干扰，不能被外物所动。
不能情感情绪所干扰。
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不能影响我。
可如何能做到？
理智！
至高无上的理智，镇压一切的理智……”
突然聂铭竹身上出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气势，这股气势就像刚刚发芽的种子一样，是那么的娇弱。
但生命力又是那么的蓬勃旺盛，慢慢的这股气势越来越强，越来越强，直至脱离聂铭竹的身体向外扩散。
正在一旁水潭洗手帕的清荷瞬间感觉自己意识一阵空白，他好像看见了一个脚下踩着巨龙的天神在高空冷漠俯视着人世间的一切。
突然天神好像发现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随手一按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手掌从天而降覆盖下来。
眼看自己就要被巨大手掌彻底压在下面的时候清荷突然从这种幻象当中清醒过来。
喘着粗气，她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全被汗水打湿了。
她转头一看聂铭竹正看着自己，身上的气息以及那一双眼睛和自己刚才看见的天神竟然完全相同。
她直接惊的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都好像被人给捏住了难以跳动。
这时察觉到不对的李雪霏已经来到跟前。
被聂铭竹的气势压制的仿佛窒息的清荷终于感觉自己能喘过气来了。
“小姐，聂公子他……”
“退远一些。”
李雪霏一动不动站在聂铭竹跟前与其对视。
随着时间流逝聂铭竹身上的那股仿佛天神俯视人间的气势越来越强。
战意澎湃的聂铭竹感觉浑身狂暴的力量无处发泄，他原地直飞，冲上二十丈的高空，然后朝着远方化为一道黑影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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