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呼喊,以及鸣鞭打击地面传来的刺耳声,浩浩荡荡的御驾队伍出现在腾骧四卫众将士视野中。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脸上都流露出惊讶神情,要知道明良帝这些年基本上从未出宫过,哪怕皇城属于广义上的禁城范围,朱见清由于年龄跟礼法的限制因素,依旧没有前往的理由跟必要。
今日却突然来到腾骧四卫的校场,难道说是骚乱动静太大,达到惊动皇帝的程度了吗?
要是如此的话,那皇帝会不会强硬追责下来,岂不是很多参与者将人头滚滚落地?
带着这种担忧跟恐慌,腾骧四卫众将士以及沈忆宸带来的众人,齐刷刷的朝着明良帝行礼道:“臣等参拜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免礼。”
明良帝这几年受到沈忆宸的影响,已经不太在意君臣之间的繁文缛节,没有让在场众人进行五拜三叩大礼,早早虚抬一手结束了礼节。
“谢陛下。”
行礼结束之后,明良帝就跨步走到了沈忆宸的面前,开口问道:“沈先生,朕听赵指挥通传,腾骧四卫发生了骚乱,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由于军饷问题将士们产生了一些不满情绪,现在秋粮已经从南方运抵到库,朝廷财政充盈。臣刚才已经许诺补齐这半年来的饷银,平息了营中的混乱。”
沈忆宸拱手回应了一句,把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把事情给描述了一遍。
不过曹吉祥跟明良帝朱见清也不是傻子,从三千营兵马以及朱仪、吴瑾、李达等众统帅纷纷到场,就能明白此次骚乱的规模跟严重性。
但是沈忆宸既然说解决了,无论是出于官场的规则,还是对沈忆宸这个先生的尊重,明良帝都不可能当场点破。于是乎点了点头称赞道:“沈先生不愧为朕的辅弼之臣,军政事务有先生处理朕就放心了。”
“此乃臣份内之事,愧不敢当!”
沈忆宸赶紧拱手谦虚了一句,尊重这是东西永远是相互的,为什么很多权臣开始阶段往往是跟皇帝君臣相得,最后却反目成仇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
这里面除了利益跟权势上的冲突,还是就是长久下来对皇帝的凌驾跟轻视。
就好比霍光、张居正之流,单论能力他们绝对是国之栋梁,论野心实则也没什么谋朝篡位的想法,结局却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权力欲望影响下“飘了”,其实占据着很大一部分原因。
“先生客气,既然事情已经处理完毕,那看来是朕此次多虑了。”
当着接近十万将士的面,明良帝朱见清尽量用着成熟的话语,把自己表现的像个大人,不过脸上的神情,却流露出非常明显的失落模样。
毕竟他也有着一个文治武功的英主梦想,还打算拿这次腾骧四卫骚乱来练练手。结果这场小小的骚乱,轻易就被沈先生给平定,压根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
“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沈先生,你尽管说!”
本来明良帝朱见清都打算兴致怏怏的回宫,现在听到沈忆宸还有请求,立马就来了精神。
“回禀陛下,此次腾骧四卫骚乱的本质在于汉蒙两族将士存在隔阂,长久下去必会形成隐患。臣提议腾骧四卫在由御马监掌印督军的基础上,再增派一名武将勋戚统辖全员,促进两族将士的融合跟平等待遇。”
沈忆宸此言一出,明良帝朱见清还没觉得有什么,站在他身后的司礼监掌印曹吉祥跟御马监掌印王诚两人,脸上瞬间大变。
前者终于得以确认,今日腾骧四卫发生的一切不是巧合,纯属沈忆宸布了个局。甚至就连这么久的克扣军饷,本质上也不是什么边关战事导致的财政紧张,他就是想要利用宝钞挑起内部纷争。
此子真正的目标,是自己豢养的番将悍卒!
至于后者王诚,感觉自己完全沦为一个被操控的小丑。本以为沈忆宸伸手的极限,不过是拉拢一个舒良来制衡自己,防止清楚曹吉祥的势力之后,再出现一个独掌腾骧四卫兵马的权阉。
结果万万没想到,对方想要的压根不是什么制衡,而是把整个腾骧四卫兵马收入囊中!
谁不知道沈忆宸文官掌武事发家,他的文官身份仅仅是个表面,骨子里面乃勋戚后裔。再增派一名武将勋戚统辖腾骧四卫,跟这种职业武官相比起来,掌印太监还能在军中有什么存在感?
时间推移下去,御马监提督腾骧四卫就会变成一个名头,从此内官再也无法掌控军权!
“万岁爷,腾骧四卫乃天子亲军皇帝直掌,怎能再增派一名武将勋戚统辖,此乃祖制还请三思。”
心急之下,曹吉祥顾不上什么干政嫌疑,当场就开口告诫了明良帝朱见清一句。
腾骧四卫是皇城内规模最大的一支兵马,放在任何一名将领手中只要有二心,那么对于皇帝就将存在致命的威胁。明太祖朱元璋把他们列为天子亲军的原因,并且划归于宦官提督之下,就在于不想这支兵马被他人给掌控。
现在沈忆宸提出这个请求,毫无疑问是违背了祖制,并且存在对皇帝安全威胁。
当然,这套反对理由是明面上的说辞,真正原因在于一旦勋戚掌军,那么腾骧四卫就会彻底脱离自己的掌控,从而没有了对抗沈忆宸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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