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刻钟时间即将过去,那两派的话事人,却还无一人赶到,凤于飞看向众弟子,淡淡道:
“约定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你们两派,各出一个弟子,来我这,用我的大刀剁手指。”
这话一出,两派弟子陷入到恐慌之中,纷争不已。
“这……”
“你先来。”
“还是你先来,上次我已经被教主剁掉一个手指了,这次换你了。”
“还是你吧,反正你已经少了一个,再少一个,问题也不大。”
“老子去你娘的问题不大!”
……
众弟子争论不已,喋喋不休。互相推诿,不敢上前。
这样的时刻,最显露人性。
凤于飞不耐烦道:“都推来推去的,还有没有点男人的样子?再不确定好的话,我就自己挑了。”
说着,指了指葫芦教的一个弟子,道:“你,过来。”
被选中的弟子左看右看,确定凤于飞说的就是他后,如同被疯狗附体,吓得魂飞魄散,在场就抽搐了起来。
失态成这样,再无半点体面。
见他腿软得动不了,凤于飞施了道法力,把他揽到跟前。
“你,选一个你们葫芦教派的人,然后拿着我的大刀,剁他的手指。”
这弟子听清楚了凤于飞的话,疯狗病瞬间变好。
原来……不是剁自己手指,是剁同门的。
他轻松呼了口气,但眼神中,泛出复杂的色彩。
凤于飞从背上取下龙纹刀,单手递给他。
“咣当。”
弟子双手接过,但因为太重,竟脱力掉落。
他要再去拿,却发现,抬起已是极为勉强,拿着它砍人手指,更是完全不可能。
凤于飞将刀召回,放回背上,无语道:“你太菜了,使不动我这刀,你还是用你自己的刀,砍你同门的手指吧。”
等他抽出刀来,凤于飞又问:
“想好是谁了吗?”
这弟子环视了一遍同门,那些同门也偷偷看他,被他盯住的人,身体一颤,随即便用警告的可怕眼神,瞪了他一眼。
很明显,没人愿意奉献出自己的手指。
“咕噜。”
他咽了咽口水,又看了一遍众同门。
环视一周,他居然一个也不敢选。
这时他才意识到,这道题,是个送命题。
都是同门,哪怕不提兄弟袍泽之友谊,就只说一点:大家天天在一块,各自是什么秉性,都很清楚。
彼此之间都很“心心相印”,大家的素质都不高,都是那种记仇的人。
今天你剁下他一根手指,虽然是被胁迫的,但被剁者心里肯定会想,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偏偏选中我?
而不选其他人?
你他妈瞧不起我?
你是不是要公报私仇?
这次风波结束后后,回到门派中,梁子肯定是结下了,以后也要为这次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一一打量过,这弟子竟还是无法做出选择。
“快点,你要再不选好,我剁你的手指了!”
凤于飞语气加重了几分。
“马上,马上!”
忽然,逼近绝境处,这弟子窝囊的面孔,突然兴奋了一下,指了指身旁的一个弟子:“上仙,上仙,就他了!”
被指的弟子暴跳如雷,正要发作,却看到凤于飞冷漠的眼神正盯着他,便立即乖了,住嘴了,只是脸涨得通红。
凤于飞看了看,开口了:“你倒是会做人。我让你从你们葫芦教里挑选,你却选到人家飞鱼派去了。罢了,既然你不愿残害你同门,那就由你,来代他们受过,献出一根手指吧。”
情势陡转,这个弟子吓得瘫软在地上,连道饶命。
凤于飞摇了摇头:“你想复杂了,我并不是要你的命,我只是要你一根手指。”
“人在江湖飘,一根手指而已。不难吧?我记得刚刚你还想要那个路人的命呢!”
原来,被选中的这个弟子,就是刚刚最嚣张的那位。
此刻,他风采不再,只剩鸡毛。
他又望向葫芦教众弟子:“你们谁来剁他手指?”
众弟子噤若寒蝉,无一人敢上前。
毕竟,人家方才没有选择让他们来承受剁手指的刑罚,已是天大的恩情。
自己怎能恩将仇报呢?
凤于飞心头冷笑,又缓缓指着这名弟子道:“愿意来剁这个人手指的,可以保住自己的手指。”
这话一出,葫芦教众人集体轰然,纷纷上前请战,踊跃报名。
“仙长,让我来,让我来!”
“我剁猪肉是我们教里出了名的!”
哪怕是刚刚被打折骨头的两名弟子,也挣扎着往前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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