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却是顺着这妖人的意来。
先跟他站到一条战线上，暂时承认赤云坞有罪，让他产生共鸣，好开口说话。
果然，说到这里，妖人的喉结动了动，眼睛也睁开，直直看着他，脸上颇有些意动。
“是啊，如果我始终不说出来，最高兴的不就是赤云坞了吗？”
凤于飞点头：“没错，你若带着秘密走了，最高兴的就是赤云坞！否则他们，也不会一开始就追杀你，更不会出动法力远高于你的副宗主，来除掉你。肯定是你掌握了他们的什么秘密，他们怕你泄露出去，因此才急于扼杀你。”
吸血妖人看向凤于飞，这一刻，他眼中那仅剩的抵抗之色，被化得一干二净。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委屈和悲愤，是恨天不公，是恨地无情，是对这人世的指控。
“我……我，赤云坞，他们，他们！”
吸血妖人已经放下了防备，准备说出来。
但似乎是将这些秘密隐藏了太久的缘故，突然跟人说起，却吞吞吐吐，千头万绪，竟不知从哪一个节点开始说，嘴嗫嚅着，说成一团乱麻。
“慢慢说。”
凤于飞转头看了看俞听南，笑道：“听南，我见你这里灵药甚多，不知有没有能恢复人思维清明的？给他来一点。”
俞听南在怀中摸了摸，道：“有，四清散。”
正要拿出来，却见徐雍连忙大喝道：“你们干嘛，要给这妖人服用灵药？等他恢复了战斗力，好重新跟我们打吗？别忘了刚刚擒住他时，我们所花费的工夫，万副堂主付出的代价！”
说着，他朝万茵看了一眼，希望得到支持。
但万茵这会儿呆呆地看着海面，手掌轻轻附在自己毁了半边容的脸上，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显然是还沉浸在毁容之痛中。
姜承素“桀桀”笑了笑，阴阳怪气道：“徐副堂主这么怕他说出赤云坞的秘密来，莫非你也在其中参了干股？”
“你！”徐雍一反冷静的常态，怒瞪向姜承素，“难道你也忘了刚刚这妖人的恐怖战力？他，他可不是好擒的！不要放虎归山啊！”
凤于飞连忙制止：“好了，徐副堂主，你方才也说了，他被这千罗网所囚，是决计挣脱不出来的，既然如此，给他服用点恢复意识的普通灵药，又有何不可？”
徐雍犹自强辩道：“谁知道他还有其他什么手段呢？千罗网也不是万能的。”
几人还待继续争论，却见那妖人剧烈咳嗽了几声，嘶哑着嗓子道：
“不必了，我不服用什么药。为避嫌疑，我直接说。以下的话，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若有半个字的谎言，教我魂魄永远被贬在九幽之地，生生世世受苦，永世不得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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