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粥思索片刻后望着神情疑惑的曹正淳继续道:“本官需要北疆战事很乱,却不想徐老将军战败,毕竟拖下去,对我们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
“何况,这笔银子只能解陛下燃眉之急,却解决不了北疆沉疴痼疾……”
“之前还担心,徐老将军去后,燕人久攻不下会退走,如今看来是没这个可能了,有一群人扯后腿,任他正面稳如老狗,也躲不过背后捅来的刀子!”
骆粥幽幽道。
“且把续粮草让徐将军继续打吧……”
“最好是两边人都把脑浆子打出来……”
“等到本官明日出狱之后尽快把朝堂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还得去北疆一趟,把他们一起收拾了……”
忽闪的烛光落到骆粥的眼中,
莫名的有些骇人。
……
翌日,
李府,
天色未亮李知节便早早的起了床,换上了上朝的官服。
“老爷,您今日当真要去?”
一旁管家欲言又止道,如今朝堂上的局面早就浑浊无比,自然不愿自家老爷去趟浑这趟水。
“昨夜东厂的番子送信来了,看样子,陛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老夫若是在不入朝,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上朝的机会了……”
李知节苦笑道。
“对了,”
“你且把府上的账目拿与老夫看看。”
李知节理了理官服后继续道。
“老爷您这是何意?”
“昨日东厂的番子走后,老夫往日在户部的门生也送信来了,北伐粮草被劫,陛下正缺银子,老夫作为顾命大臣,虽然不愿意得罪于其他同僚大臣,可也得拿出点样子来。”
李知节长叹了一口气道。
“大人您请看。”
不多时,
那管家便捧着府上的账目递了过去。
“还有三万六千多两银子的结余吗?”
李知节看完账本喃喃道,朝廷俸禄不多,加上每年府里几十口子人开销不少,对于还能剩下真的多银子也算是有些意外。
当然,这些银子并非是贪污受贿,又或是以权谋私得来的,都是老家那边的乡绅挂在自已名下的田产,想要借着自己的名头不纳税,自然也得有些分润,属于在正常不过的外水,还是李知节竭力抑制的情况,不然名下挂个千顷良田也不过分。
毕竟三年清知县尚且十万雪花银,朝廷俸禄给的少,可他们捞银子的法子却是不少,而自己作为门下省侍中堂堂正二品的官员,若论清贵尚在六部尚书之上,按照他的品级来说算得上实实在在的清廉。
当然如同海瑞一般,想来不论是在那个朝代为官都是做不长久的。
“余下六千两吧,其他的三万两银子都规整出来,捐与朝廷吧……”
李知节合拢账本道。
“小的,这就去办。”
“对了,老爷,如今上京城中的百姓尚且还不知道北伐失利的事情,要不要用余下的银子,提前囤一些粮食。”
“等北伐失利的消息传开之后,粮价免不得还要上涨,到时候在转手卖出,想来番几倍是不止的,也整好抵上这次的亏空。”
那管家刚走出几步又顿了顿道。
“啪……”
那管家话音还未落下,
李知节便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
“老夫看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陛下姓朱,而老夫姓李,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囤粮发国难财,外姓之人,整日想着从他朱家的锅里捞银子,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李知节厉声喝道。
“老爷,小的错了。”
“小的,也是想着屯粮是正常的买卖,咱们不做别人也会做,何况几千两银子投进市场里,也溅不起几滴水花,这才犯了糊涂……”
那人见李知节发怒的面容慌忙跪倒在地解释出声道。
“哼,别人做是别人的事情,老夫管不着,但是我李府的人却是做不得!”
“若是老夫在听到诸如此类的言语,定将你逐出府门,乱棍打死!”
“另外,你且听清楚了,把老夫的话传下去,这段日子,哪怕是消息传开之后,府上任何人不得囤粮,便是柴米有盐也不得添置,就用着以往剩下的,也够几个月了……”
“老爷,您放心,我亲自盯着。”
“嗯,老夫上朝去了。”
李知节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这才挥袖上轿往朱雀街的方向驶去。
……
皇城,
大殿,
细细看来,今日上朝的人数竟是还要远远胜过昨日,昨日大朝会推迟之后,那些品级低微的京官也没有离去,依旧是等在殿外。
而大殿之中相较昨日,也明显拥挤了许多,除了那些高品级的文武官员之外,还多出了几位身穿四爪蟒袍的亲王,以及身穿斗牛服,麒麟服的大离勋贵,将大殿凑的满满当当。
“有事起奏,无本退朝!”
按照章程,宦官唱和之后早朝算是正式开始了,而此时的氛围却是异常的沉闷,昨天大朝会百官逼宫的阴霾还为散尽,如今又多添了北伐失利的阴影。
话音落下良久依旧无人应答。
朱明的目光径直落到了那兵部尚书李道平身上,四目相对,后者战战兢兢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臣有本奏!”
“陛下就在昨日戊时,兵部接到了北疆传回来军情,渔阳郡被破,粮草被劫……”
李道平跪倒在地道。
“嘶……”
话音落下,
那些消息闭塞的官员闻声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至于那些身居高位,消息灵通之人俱是沉默不语,粮草被劫,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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