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在左侧皇亲国戚之列,一体态圆润的亲王听闻“粮草”二字,眉头一挑,低头暗自思虑起了什么。
“户部尚书,周大人你且拿个章程出来吧……”
朱明按照昨日在御书房中定下的章程开口问道,自己作为皇帝,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直接开口道。
“陛下,如此尚有六百万两银子的空缺,老臣这般已经是尽心竭力,实在是无以为继,还望诸位大人能慷慨解囊……”
周学斌闻声咬了咬牙出声禀报道。
“嗯,如周尚书所言。”
“如今国难当头,想来诸位大人也是不会吝啬这点银子的,算起来今日上朝的拢共有一千六百三十二位官员,凑一凑,莫约也能度过这个难关。”
朱明说罢目光望群臣身上扫过,
众人皆是低头不语。
“臣……”
左侧前列,李知节闻声张了张嘴,可刚刚吐出一字,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都落了过来,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呼……”
“倒是朕唐突了。”
朱明望着默不作声的群臣,心底有一股子无名怒火窜上心头,到底还是自己想得简单了,索性直接道:
“朕先行牵个头吧,内库中共有余银二百三十六万两,朕便从中拨出二百万两银子,余下的银子便有劳诸位了!”
朱明大袖一挥道,他也算是下了血本,要知道内库的银子是自己可以随意支使,属于他的私房钱,如今也是一下子拿出了一大半。
“另外,也请诸位叔伯也都站出来说句话吧,给诸位大臣做个榜样。”
朱明深吸了一口气后从龙椅上起身对着那些同为朱姓的长辈拱手道,态度放得极低,父皇余下的子嗣并不多。
朝堂之上余下的数位亲王大多都是先皇的兄弟,因为诸多原因留在了上京城中没有前往封地,算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
这次倒没有冷场,
“陛下,国朝处于危难之际……”
“臣等皇室宗亲定是义不容辞!”
话音刚刚落下一位体态圆润的亲王便走了出来,出声响应道,此人乃是硕亲王,是自家父皇的亲二弟。
“呼,如此便有劳王叔了。”
朱明见状长舒了一口气,这事只要有人应话便好办了许多,说话间语气也是不由自主的亲近许多,望着那体态圆润的硕亲王,也是莫名的顺眼不少。
依照大离朝的规矩,一众亲王,乃是一字王,每年的俸禄有一万石,而郡王则是两字王,一年俸禄是两千石左右。
单单是粮食不值钱,可每年宫里还有各种名头的赏赐,加上他们在上京城中也有自己的生意,每年的进账也是不少,不论如何十来万两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
“陛下,放心!”
“臣便是砸锅卖铁也得……”
硕亲王站在朝堂正中义正言辞道。
“那便请王叔定个调吧!”
朱明听他说完也是安心了不少,于皇室宗亲而言,这调子自然也是订的越高越好,让后边那些大臣羞愧一些,或许也能多拿出一些银子来。
“嗯,陛下看五千两如何?”
硕亲王试探性的问道。
“嗯?”
朱明闻声怔了怔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那,要不,”
“六千两?”
“七千两?”
“罢了,罢了,臣也算豁出去了!”
硕亲王见朱明脸色不对咬牙道。
“臣,愿捐银八千两!”
硕亲王说道最后,挺直脊背高声道,硬生生的把八千两银子喊出了八十万两银子的气势来。
话音落下,
群臣面面相觑,
便是身后那些同为皇亲国戚之人也是掩面不语。
“你,你,你……”
“你让朕说你什么好!”
“你就是这般定调的?”
朱明手指着硕亲王胸口止不住的起伏道。
“陛下,臣家里穷啊,亲王府里还有几十张嘴等着吃喝,您算算,臣那些不成器的子嗣,足足三十二人,一个个终日游手好闲,吃王府里的,喝王府里的……”
“臣没了法子,也是寻思着在多生几个,估摸着总能有几个成器的,这不,前些日子刚纳了几房妾,又是一大笔开销,这八千两银子还是臣精打细算,节衣缩食这才省下来的……
说罢,
那硕亲王还缩了缩肚子。
“你……”
“罢了,罢了……”
朱明望着委屈巴巴硕亲王暗摆了摆手道,对这人荤腥不忌的性子也算是有了新的一番理解。
早些年,他狗屁倒灶的事便干了一箩筐,可奈何他活好,四处留情不说,还能留种,朱家两百多年传下来,沾亲带故之人以十万计。
只是近来几代,直系血脉越发稀薄,这人倒也是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为朱家贡献了一分力量,父皇在世的时候也全当他是一头种马养着,为整个朱氏宗族开枝散叶。
这也是他一直脸皮赖在上京城里的底气,往日甚至干出过在上京城中私卖官盐,那般荒唐的事情来,父皇也只是罚他去宗庙内跪上一夜,便就此作罢。
今日能说出这般不要脸的话来,倒也不奇怪,他本就是个贪财好色的性子,方才到底还是自己高看他了。
“罢了,罢了,那八千两银子,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朱明无奈道。
“臣,谢过陛下体谅。”
硕亲王闻声倒也没有硬撑着,反倒是直接的应了下来,看那喜滋滋的模样,又是庆幸省下了一笔银子。
“尔等,也都说说吧……”
朱明目光略过硕亲王望向那一众皇亲国戚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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